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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声绵长

那天下午,我正在所住小区旁的沁园湖边散步,一阵悠扬的琴声从公园湖边一侧传来,是俞丽拿演奏的小提琴曲《梁祝》。我不由得驻足聆听。我知道,琴声是从湖东岸华韵琴行的音箱中传出的。琴声悠扬而凄美,声声入耳,极富穿透力,直达人的心灵深处。

《梁祝》这支曲子,多少年来听了多少遍了,还是禁不住要听。要说百听不厌已经不能表达我的心情,就是听上千遍万遍,也不可能使我对这种声音产生疲倦。其实,不只是这支曲子,只要是琴声,包括各种琴声:中国的古琴、胡琴(二胡)、月琴、马头琴,西洋的钢琴、小提琴、大提琴、手风琴,凡是听到演奏得好的琴声,都能在我心中激起层层波澜。

这种对琴声的感觉,追根溯源,是埋藏在心灵深处的一种无法弥补的遗憾:今生没有成为音乐方面的内行。对它只是有一点点感觉。

遥想童年时候,家在农村,家境贫寒。那时,吃饱饭尚不易,不敢有别的奢望。村子又小,文化人奇缺。虽然喜欢唱歌,但自己先天音质太差,而又生性内向,怎敢放声出丑。

到了在县城上高中(齐河老县城里的齐河三中),教数学的曹老师喜欢拉二胡。二胡,又叫胡琴。听了曹老师的二胡声,才真正感到了琴声的魅力。但是,有心向曹老师学拉二胡,也绝对不敢提出。因为那时,在我这样一个从农村来的学生眼中,一把二胡的价格简直是天价。当时,我连上学带的粮食(主要是玉米)也有时是母亲到邻居家借的,怎么能向父母提出要买一把二胡呢?但是,对音乐的向往还是无法完全放弃,只好花几毛钱买了一支竹笛,放学回到村里,就在村边小河的桥头上吹上一阵。由于没有人辅导,吹笛子的水平也非常差,仅仅对着简谱学会了当时流行的歌曲如《东方红》、《北风吹》、《社员都是向阳花》等几支曲子。因此,也就放弃了对学习音乐的念想。

时光如白驹过隙,一晃几十年过去了。对于或悠扬或雄浑的琴声,内心深处依然是那样的敏感,这是我自己也无法解释的。从记忆深处搜索了一番,与此有关的也是一些碎片:青年时在军营里读过一些中国古代短篇小说,其中的一篇,即俞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,说的是知音难觅,美妙的琴声只有钟子期可以理解,而当钟子期故去,俞伯牙感到世上没有了知音,就不再弹琴。当时读了这个故事,年轻的心伤感不已。从部队转业回到家乡后,记得有一次济南市的民乐队来县城演出,我看了整场演奏,激动得几乎整夜未能入睡。可惜那样的机会太少了。这些年,央视的新年音乐会,我是尽可能要看的。

我从部队转业回到家乡后,曾写过一个短篇小说,首发在当年的《厂长经理日报》(重庆)的副刊上,题目为《钢琴与笛子》,写的是一个报社的文化艺术版面的记者采访一个青年钢琴家的故事。小说中那个吹笛子的小男孩(即后来的青年钢琴家),有我本人的影子。可以说,那篇小说,承载着我有关琴(音乐)的梦。

如今,国家从整体上告别了贫穷,步入了全面小康社会。人们再也不会像我当年那样因买不起一把二胡而终生遗憾了。对于传达出美妙声音的琴这类乐器,无论是中国的琴还是西洋的琴,如今人们的经济状况好了,我常常对年轻的朋友说,只要孩子发自内心的喜欢,我还是赞同年轻的父母们尽量满足孩子的这种奢望。为此,甚至自己的坐骑可以暂时配置低一点。我的感觉,音乐,特别是琴声,不但能开发孩子的艺术天赋,而且能够陶冶情操;就是孩子将来不在艺术方面发展,对孩子的心智全面发展也是大有裨益的。

哦,琴声,琴声,我曾经的梦,就让今天喜欢音乐的孩子们替我去实现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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